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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pl 發表於 2009-5-6 11:05 PM

顧炎武的救亡思想

甲申(1644)之變,顧炎武聞訊後作《大行哀詩》,對於崇禎帝之死深表哀痛。清兵入關,明鳳陽總督馬士英等在南京迎立福王朱由崧,建立第一個南明政權。顧炎武受昆山縣令楊永言的推薦,被福王政權授予兵部司務的職務。清兵攻陷南京後,顧炎武與歸莊、吳其沆等在蘇州、昆山參加了可歌可泣的抗清鬥爭。昆山城陷,死難者四萬餘人,顧炎武的生母何氏被清兵砍去右臂,兩個弟弟遭殺害,好友吳其沆也被捕蒙難。顧炎武奉嗣母王氏避兵于常熟,王氏聞城陷,絕食十五天死節,臨終時給顧炎武留下遺言:“我雖婦人,身受國恩,與國俱亡,義也。汝無為異國臣子,無負世世國恩,無忘先祖遺訓,則吾可以瞑於地下。”(《亭林餘集•先妣王碩人行狀》,見《詩文集》第165頁。)國恨家仇,嗣母遺言,使顧炎武終生保持了不與清廷合作的態度。

  明朝滅亡,八旗鐵蹄南下,亡國之痛,敗家之仇,使顧炎武的思想不能不產生強烈的震動。顧炎武同當時許多進步的思想家一樣,在經歷了晚明鼎革之後,痛定思痛,開始對中國封建社會的痼疾和明朝滅亡的原因進行反省。

  顧炎武認為,明朝滅亡,一是亡於學術,而是亡于道德淪喪。亡于學術,是指宋明理學“空談心性”的學風造成了“經生之寡術”,道德淪喪是指“士大夫之無恥”,投降異族,反顏仕仇。

一、亡於學術

  他說:“愚獨以為理學之名,自宋人始有之。古之所謂理學,經學也……今之所謂理學,禪學也”(《亭林文集》卷3《與施愚山書》,見《詩文集》第58頁。)

  顧炎武指出,“近世喜言心學”者,“蓋陷於禪學而不自知”(《日知錄》卷十八《心學》),“心學”二字連用,在孔孟那裡是找不到的。心學本身一變為“老莊”,再變為禪學,顧炎武認為這大大違背了傳統儒學的宗旨。不僅心學流於禪釋,程朱後學也有此弊。“濂洛言道學,後來者藉以談禪,則其害深矣”(《日知錄》卷七《夫子之言性與天道》)、“今之《語錄》幾於充棟矣,而淫于禪學者實多,然其說蓋出於程門”(《亭林文集》卷六《下學指南序》)。

  他指出,宋明理學“空談心性”造成了嚴重惡果。他說“劉石亂華,本於清談之流禍,人人知之。孰知今日之清談,有甚於前代者。昔之清談談老莊,今之清談談孔孟。……以明心見性之空言,代修己治人之實學,股肱惰而萬事荒,爪牙亡而四國亂,神州蕩覆,宗社丘墟!昔王衍妙善玄言,自比子貢,及為石勒所殺,將死,顧而言曰:‘嗚呼!吾曹雖不如古人,向若不祖尚浮虛,戮力以匡天下,猶可不至今日!'今之君子得不有愧乎其言。”(《日知錄》卷七《夫子之言性與天道》)

  所以心學氾濫是亡國的主要原因之一。

  同時代的思想家顏元也是批判程朱理學空談誤國最猛烈的思想家。他指出,傳統教育一個最突出的弊病就是脫離實際,把讀書求學誤以為是訓詁,或是清談,或是佛老,而程朱理學更是兼而有之,故其脫離實際更為嚴重。傳統教育培養出的人既不能擔荷聖道,又不能濟世救民。所以他認為,這種教育“中於心則害心,中於身則害身,中于家國則害家國”。他指出:“誤人才,敗天下事者,宋人之學也”。這表示了他對傳統教育,尤其是程朱理學教育嚴重脫離實際的深惡痛絕。

二、道德淪喪

  道德淪喪是亡國的另一重要原因。顧炎武在《廉恥》一文中指出:
  “《五代史•馮道傳》論曰:‘禮、義、廉、恥,國之四維;四維不張,國乃滅亡。'善乎,管生之能言也!禮、義,治人之大法;廉、恥,立人之大節。蓋不廉則無所不取,不恥則無所不為。人而如此,則禍敗亂亡,亦無所不至;況為大臣而無所不取,無所不為,則天下其有不亂,國家其有不亡者乎?”

  為此他提出“博學于文”和“行己有恥”兩大救亡思想。他指出:“愚所謂聖人之道者如之何?曰:‘博學于文',曰:‘行己有恥'。自一身以至於天下國家,皆學之事也;自子臣弟友,以至出入、往來、辭受、取與之間,皆有恥之事也。恥之於人大矣。不恥惡衣惡食,而恥匹夫婦之不被其澤,故曰:‘萬物皆備於我矣,反身而誠'。嗚呼!士而不先言恥,則為無本之人;非好古而多聞,則為空虛之學。以無本之人,而講空虛之學,吾見其日從事于聖人,而去之彌遠也。雖然,非愚之所敢言也。且以區區之見,私諸同志,而求起予。”

  所謂“博學于文”,就是要研究社會歷史和現狀,“習六藝之文,考百王之典,綜當世之務”,(任本31),明道救世,經世致用,拋棄宋明言心言性的空虛之學。所謂“明道救世”,“經世致用”,就是拯救民族危亡。

  “行己有恥”,是強調做人講廉恥。“士而不先言恥,則為無本之人”。

  什麼叫“恥”?他指出:“君臣之分所關者在一身,華裔(夷)之防所系者在天下。故夫子之于管仲略其不死子糾之罪,而取其一匡九合之功。蓋權衡於大小之間,而以天下為心也。夫以君臣之分猶不敵華裔(夷)之防,而《春秋》之志可知矣。”

  因此他認為,民族大義高於一切。那些投降清朝貴族的人是“改形換骨,學為不似之人”,是軟骨頭,是出賣民族的敗類,是“閹然媚於世者”,是最無恥之人。他號召沒一個國人講廉恥,講民族氣節,肩負起拯救民族危亡的責任。他指出:
  “有亡國,有亡天下。亡國與亡天下奚辨?日:易姓改號,謂之亡國。仁義充塞,而至於率獸食人,人將相食,謂之亡天下。……保國者,其君其臣,肉食者謀之;保天下者,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!”(《日知錄》卷十三“正始”)
  “仁義充塞,而至於率獸食人,人將相食”就是所謂的敗義傷教,即倫理道德的淪喪。而在禮、義、廉、恥四者之中,“恥尤為要”。而最無恥的就是“被服儒雅,行若狗彘”、背叛民族立場、出賣民族利益的敗類。他把士大夫之變節行為,稱為“國恥”。

  因此所謂“天下興亡,匹夫有責”,就是說民族興亡,匹夫有責。他號召沒一個國人,都要肩負起拯救民族危亡的責任,不要卑躬屈膝當亡國奴。

  顧炎武一生躬行實踐了自己的主張,集道德文章於一身,給後人樹立了楷模。

  自順治八年至金陵初次拜謁明太祖的孝陵後,他先後十次在鐘山腳下跪拜明代開國皇帝的陵寢,在北方拜謁十三陵,特別是明代最後一位皇帝朱由檢的思陵。他用這種行為方式,堅定並磨礪自己的反清複明的意志。

  他牢記母親的臨終遺言,拒絕徵召,也不接受康熙的招撫去參修明史。康熙時大學士熊賜履主明史館,薦修《明史》,以死辭之。後清廷特開博學鴻詞科,以懷柔政策安撫明朝遺賢,當道有人欲以為薦,顧炎武致書雲:“先妣未嫁過門,養姑抱嗣,為吳中第一奇節,蒙朝廷旌表。國亡絕粒,以女子而蹈首陽之烈,臨終遺命,有毋仕異代之言,載於志狀,故人人可出,而炎武必不出矣。”又雲:“七十老翁何所求?正欠一死。若必相逼,則以身殉。”大節不虧,正氣凜然,永遠拒絕這個異族政權。

  他以松柏精神自況。他說“吾觀三代以下,世衰道微,棄禮義,捐廉恥,非一朝一夕之故。然而松柏後凋於歲寒,雞鳴不已於風雨,彼眾昏之日,固未嘗無獨醒之人也!”

  康熙十九年(1680年),顧炎武原配王碩人於昆山病故。自顧炎武離開家鄉,在外面飄零二十多年,從來沒有再回過昆山,自然再也沒有見過妻子。他吩咐僕人買來香燭等祭品,遙祭妻子。他恭恭敬敬地拜了幾拜後,慨歎時事,回憶往昔,終於痛哭失聲,頗見真情。山河碎,鴛鴦分,多少人不幸?想必在他心底深處,也有對妻子的一絲愧疚吧,因為他在家與國中,堅定地選擇了國。

  “貞姑馬鬣在江村,送汝黃泉六歲孫。地下相逢告父姥,遺民猶有一人存。”這是顧炎武悼念妻子的詩。大意是:妻子逝世在遙遠的江南小鎮,送妻子入土為安的僅有六歲的侄孫。你如果在黃泉遇到年邁的父母,請秉告二老吧,明朝的遺民還有我這個人——沉鬱蒼涼,蘊含著感人的悲壯。這一年顧炎武已經六十八歲了。

  他用《精衛》一詩來表達自己矢志不移的救亡複國抱負和決心:
  “萬事有不平,爾何空自苦;長將一寸身,銜木到終古?我願平東海,身沉心不改;大海無平期,我心無絕時。嗚呼!君不見,西山銜木眾鳥多,鵲來燕去自成窠。”

  顧炎武作為一個江南文人,竟然留寓北方達二十多年,遊歷北方大地,結交豪傑,終生不忘恢復。其民族氣節一直以來激勵很多志士仁人。他的政治思想,特別是他的民族性,對於後來的晚清的資產階級革命有引導性作用。資產階級革命家章炳麟在反對清朝政府的時候,特意自署名章絳,同顧炎武初名,可見顧炎武思想的影響力之深遠。

  顧炎武是一座民族主義的豐碑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div></div>

smcsac 發表於 2009-5-7 09:21 AM

明朝會滅亡是政府太差了
也就是皇帝不才

呆呆報 發表於 2009-5-10 12:46 PM

顧炎武的思想直到現在依舊可以使用,尤其是在這與明朝末年一樣動盪不安的年代。

cafek 發表於 2009-5-10 01:00 PM

請問你轉貼自哪裡??
請注明出處

a8005032005 發表於 2009-5-13 09:57 PM

雇炎武太固執了    皇帝爛就換皇帝   沒什麼不對的<br><br><br><br><br><div></div>

knifekf231303 發表於 2009-5-14 11:55 PM

是皇帝太爛,顧炎武這種忠心耿耿的人,在歷代當中算是很令人感動的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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